青春短暂,放胆去闯
期次:第1619期
作者:何仁亿
毕业仿佛是欢乐与伤感交织在一起的。北京的春倏忽而过,头顶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爬得老高,南风带来南方的雨水也带来晴朗而明净的天空。每个人的心情似乎也都随着大自然母亲日日更新。校园里绿簇簇的教二草坪朝气蓬勃,红灿灿的明德广场安稳如故,学校里每个角落都有学士服的影子。同辈们的聊天中也总能听到“常青藤offer”、央企聘用证书这些令人羡慕的字眼,似乎身边的人也都已摩拳擦掌,迫不及待地准备翻开下一段崭新的篇章,奔赴美好的前程。
白日总是充满着欢乐,而到了晚上,洗过澡清爽地躺在凉席上听窗外风吹过树林,终于只留下自己一个人。叶子随着风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动,该来的总要来,一直藏在角落里的伤感终于袭上心头。伤感不仅为了即将告别的熟悉的伙伴与亲爱的母校,也同样为了那未知的未来。我想,也许不少人都与我有类似的感触,愈临近毕业,愈发害怕问自己:这四年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?未来,我追求的又是什么?
我在高中时渐渐形成了对文学的兴趣,对文学创作更是满怀崇敬,甚至有些畏惧。阅读开拓了我的世界,让我意识到比无知更可惧的是对无知的无知。因此尚未踏进大学校门我便给自己定了个目标,要在大学里学更多的知识。
刚入学时课业压力较轻,我便去旁听各种有意思的课。在《哲学入门》中,中西古今各大流派的奇思妙想突破了我对思维与逻辑的认知;听《中国古代史》,我才发现《石头记》不仅是中国古典文学的高峰,也是研究清代社会史的重要素材;去北大与好友共同蹭《宗教学导论》时,我更是震惊于陀思妥耶夫斯基通过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提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命题之一的论断。我了解的越多,渴望了解的程度便越深,于是上课与看书几乎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。
随着年级渐渐升高,寝室好哥们一起上的课越来越少,刚入学时全屋一块定闹钟、一起吃早饭的室友们虽然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,各自却渐渐过上了迥然不同的生活。
我们从小学一直到高考,除了读书考学人生似乎没有其他主要目标。进入大学,我们有些兴奋,又有些不知所措。未来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和未知,而选择权就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。
在许许多多的选择中,我徘徊过,也纠结过。出国浪潮从九十年代一浪高过一浪,人人都说要理性看待,可机会稍稍探出点头一大票人便蜂拥而上。在上一辈人包括我们这一代的潜意识中,优秀与出国始终画着约等号。我也开始背单词,红宝书天天揣在包里,可进了图书馆忍不住要看《国史大纲》,我没法做到权衡,我突然意识到时间不够用。
就在这时,校报主编找到了我,问我是否有意愿负责文学子刊的工作,我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挑战。那时候《静思》还没有名字,而我拥有的仅仅是主编一句“先放开胆子做”。现在想来,那时的自己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也许是无知者无畏,我满怀信心的开始了工作。从组建团队开始,到确定改版样式、制定编审流程,再到上报审核、确认纸张、联系印刷厂、校内派送,几乎用了整整一年,《静思》终于稳定下来,走上正轨。
我看着一期一期印刷日益精美的刊物,时常收到忠实粉丝们的反馈,心里满是幸福。一周年时我拿着静思兴冲冲的回到寝室带给室友们看,大家也都和我一样兴奋。那天我忽然意识到,寝室里每个人都有了不少成就,林旭已经是有着新疆、辽宁等多地考古经验的老手,熟练操作着航拍飞行器。胡哥成功入党,选上学院学生会副主席。住在我下铺的雷鹏已经跟着老师一起准备写书。子逸的经济学资料在桌上越落越厚,益鑫的绩点也越来越高,期末考试前他总结的复习材料更是我们宿舍备考的神器。还有隔壁屋出国的郭哥、唐总,还有一直努力想要进入金融圈的大哥。我忽然觉得我们每个人都走上了正轨,都在自己认定的轨道上前进着。
现在临近毕业,硕士以后的人生尚未规划详尽。人生有太多未知,在一些安静的夜晚我偶然也会感到迷茫,可心中那份执着未曾有过丝毫摇动。
(作者系新闻学院2013级本科生)
f